
我的家族史 (三)
從空中往下看,洛杉磯是夾在太平洋和內華達山脈中的平原,除了市中心有些高樓大廈外,都是小小的平房,幾乎每家後院都有一小游泳池。
拿了租車和地圖,直接上高速公路到四十英里外的迪斯尼樂園旅館,想近水樓台可以帶孩子去遊樂場玩,和一些同學聯絡請教洛杉磯房子問題,根據他們報告,因為洛杉磯縣有強制學區問題,學生不一定會分配到附近學校,為了讓少數民族不被永遠圈定在居住地方,可能將他們送到全部主流社會人士的學校,同樣主流社會學生,也可能被送到少數民族區學校,我可不願意孩子被送到幾十英里外的學校,假如孩子在學校出什麼問題,趕過去要一小時,是無法接受的。
公司給從外地來的新員工兩星期免費吃住,目前房子是首要問題,迪斯尼樂園,暫時放一邊,在長堤市公司附近的橘子縣沒有種族隔離問題,將目標放在這裡,離開公司十五英里的富樂墩市租了房子,因為附近的陽光中學是排名在全縣前五名之內,為了孩子就讀,這些都必須考慮。
搬進新家,第一天,通知洛杉磯同學,劉政平說馬上過來看你,百思莫解,原來他就住在附近,沒有想到歪打正著,遠親不如近鄰,走過來只要十分鐘,新家附近有很多中國人,因為休斯雷達公司就在山下。
到公司報到,ARCO 是由大西洋煉油廠,和富田油廠合併,取用公司頭一字母為名,東岸有煉油廠在費城和休斯頓,原油從英國北海和阿拉伯運來,西岸的煉油廠在西雅圖和洛杉磯,原油從阿拉斯加運來,有兩個船隊,從阿拉斯加運油必須掛美國國旗,一共有八條油船,另外有三條噸位比較小的美國船在東岸從英國北海運油到美國,另外有三條全新的十五萬噸的柴油機油輪,掛賴比利亞國旗,船上是意大利船員,我們工程部門副總蘇利文是愛爾蘭後裔,下面有四個部門,一是船廠修理工程隊一共有八位工程師,一是港口修理工程隊,除了每一港口有一駐岸輪機長和兩位職員外,總公司有兩位工程師隨時支援港口修理,修船部門一共有十六位職員,另外一個部門是新船和機械設計部門有五位工程師,還有修理財務監督部門,任何大小修理費用必須經過他們審核才可以報銷,這部門一共有四位會計人員,我屬於船廠修理部門,每條船進船塢修理時,參與修理工作的有兩位我們部門的工程師,一位營運部門的駐岸船長安排船員調動任務,一位統籌油漆防銹部門借調來的防銹工程師,和一位也是公司後勤部門來到事務長,安排伙食問題,我們部門八位工程師,除了我以外都有輪機長資歷,四位美國白人,一希臘人,一波蘭人,一越南人,一蘇格蘭人,蘇利文要我立刻到紐波特紐斯造船廠,幫忙希臘裔的副經理麥克修理一條老舊油輪,同時熟習一些公司對修船的要求和規定。
麥克是希臘移民,原來在英國石油公司的船上當輪機長,移民美國後就到我們公司當修船工程師,英文有強烈的希臘口音,脾氣非常大,隨時隨地會爆發,我們初次見面,談到過去經歷,他曉得我在台灣造船廠監修過英國石油公司幾條油船,他們公司幾個大頭我都很熟悉,相互有了共同話題,建立了兄弟般感情。
在ARCO 工作三個月,被升為資深工程師,帶兩位工程師一起到船廠,不久麥克和總公司派到船廠稽查修理費用的稽查員發生婚外情,離開公司,我被指派接替麥克位置,再一年我被升為工程部門副經理,任務是指派船廠修理工程師,和審核駐岸工程師修理報告,蘇利文對我的信任是毫無保留,可以說我的任何要求和建議,他不加考慮到接受,同樣我也為公司設立很多制度和管理檔案,在沒有電腦處理文字時,我將船到港前要求修理項目,用規定格式電報預先報告,不只是列上需要修理的機械,更需要詳細說明問題所在,和判斷出問題原因,如此駐岸工程師接到報告後,可以安排適當修理公司和預備必須配件,同時我們工程部門將修理請求存放在我建立的修船檔案,給未來大修時特別注意項目,我請秘書用文字處理器,將船每年歲檢,每兩年進塢檢修,和每四年特檢必須完成工作和項目標準化,任何船要進船艙時,工程師將標準的檢修修理單作為基準,再加上過去在運作時檢修記錄加進去,確保船上所有問題和項目完全檢測修理,我每年必須將公司所有船隻大小修理費用作一預估報告,向總公司撥款,幸好每年的預估和實際費用都在百分之五的範圍內,蘇利文給我每年的考績是全公司最高,每年薪水的調升是按照年度考績來定,人事部門經理告訴我,我的薪水已經是這級別最高了,無法再往上,除非接替蘇利文位置,我卻一些野心也沒有。
美國商船在工會壓力下和女權運動主張,必須僱用女性船員,這些船員大部分都是中西部農業州出身,希望能夠擺脫貧困平凡的生活,由沒有高學位,到商船當船員有免費住吃,而且薪水比岸上任何工作都高上一倍,有最好的醫療保險,工作有工會保障,船員是非常大的誘惑,尤其餐廳或廚房服務員,培訓時間短,也不需要任何特別技能,公司掛美國旗的油船,每條船都有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女船員,她們的私生活非常隨便,在性方面是不含蓄,也沒有節制的,但是因為職務關係,我不會在這方面降低自己標準,公司意大利船員的船隻,沒有女船員,只有船長和輪機長可以帶妻子,可以說是乾油船。
因為公司的油船運輸終點都在美國,所以除了一,兩條可能臨時任務到波斯灣裝油,以航程理由可以申請到國外船廠修理,其他的都必須在美國船廠檢修來保護美國造船工業的生存,在五年中,除了三條意大利船外,只有一條美國船在日本進塢修理,一條在新加波,的國外船廠,給美國船員也是巨大的震撼,這些船廠工作安排的詳細,工程師的能力和經驗,工人的效率比美國船廠不曉得要高多少倍,在美國船廠,因為工會的控制,電焊工人不可以自己帶超過二十磅的鋼板,必須由搬運工拿,電焊後,底漆必需由油漆工來漆,不管面積是否只有一平方尺,在外國船廠完成一個工作,假如一個人,一小時工作,在美國可能是五個人,每人一小時,再加上其他四個人從工廠的現場工作,再從現場回工廠,每人再加一小時,工作時間是國外的八倍,更不要討論工資的差異,這也許是資本主義國家所說的“人盡其力,物盡所用”,社會分工合作的概念吧,可是這也是美國重工業衰落的原因。
洛杉磯的第二年,愛玲說要自己開店,我沒有反對,幫忙她在洛杉磯市區的裝飾品大樓租了一店面,銷售服裝裝飾品,接下來我意識到的是,我們的婚姻發生危機,可能是我出差時間太多,或者我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1980年,我們辦理了離婚手續,她搬出去到我們在小台北買的公寓,在家庭會議中,孩子們決定留下來和我住,我開始身兼兩職,也許沒有母親的照顧,多多的成長和行為偏離了正軌。
婚姻的失敗,讓我對異性的見解偏移很多,我對愛情的期許也打了折扣,雖然還是在健康的壯年,我拒絕了很多挑逗和誘惑,可是工作關係,有時在船廠呆的時間比較長,我不是嚴肅的柳下惠,隨和的個性容易讓異性接近,尤其看到一個中國工程師帶領一條美國船在美國船廠修理,是非常少見的現象,也許是對我的好奇心,這些開放的女孩子很容易成為一夜情了或露水鴛鴦,大家都是成人,認清自己立場,談的來多相處幾天,滿足了好奇心,雙方沒有牽掛的分手,修船期間,公司其他部門一些同事,會被派遣的船廠,處理她們自己部門的事項,尤其是女同事,在公司上班大家都是一本正經人模人樣,到了船廠住在同一旅館,下班約好一起晚餐,喝喝酒跳跳舞來解除一天的勞累,在酒精的刺激下,在沒有人注目時,最後是兩人沒有牽掛地做愛,回到公司又是一本正經的同事,我對這些短暫情緣沒有特別興趣,除了性滿足外,還不想剛剛離開一個失敗的婚姻,再給自己套上終身的枷鎖,尤其要找一個不同種,不同文化的女性生活一輩子,不可能。
工作的順利,朋友相聚的歡愉讓我在離異後有稱心和安定的生活,孩子都會照顧自己不需要我太花費時間,除了多多老是觸犯學校校規,天生的領導能力,再加上能說會道在學校成為一群將校規無視同學中的頭頭,包括一些比他高班的學生,逃學抽大麻打架,都是他帶頭,學校為了減少校園內麻煩,拿他開刀送給警察機構,他逃不了少年法庭的審判,經常在少年感化院進出,這是我做父親的遺憾。
剛剛進去公司一年,蘇利文將一求職履歷表給我,看到申請人是第一屆的老大哥毛祖舜,能夠幫忙自己同學,我強力推薦他,不久成為我的同事,再一年同學閔傳益一家三口從日本以觀光身份到洛杉磯找我,我們在學校就認識,而且在台灣造船公司也同事兩年,我先將他們安頓住我家,閔在兩個月後找不到工作,我只有將他的履歷交給蘇利文,告訴他我的部門需要這個人,蘇利文一句話不說將履歷表給人事部門,被打回來,因為閔沒有在美國合法身份,公司無法聘用,我告訴蘇利文,身份不是問題,只要公司能夠出一聘用證明,閔就可以申請永久居留證,拿到蘇利文的聘請書,我找在紐約合作過的猶太人律師為閔申請身份,公司裡十幾個工程師,我們同學佔了三位,是幫忙了同學,但是現在回想,在美國公司這是非常忌諱的人際關係。
在修船方面我的決定和方法不一定會被接受,一些公司同事為了避免對設計或施工會出問題,盡量多花錢來彌補可能沒有計算到的缺陷,船上幾十年經驗的老輪機長,也沒有把握我的新建議是否會出問題,船廠的老領班也不願意接受不同的維修方法,每次都是我堅持下完成,讓他們心服口服,但是也
讓一些不服帖的人產生了抵觸。
蘇利文被調到營運部門當副總,營運副總傑雷阿斯普蘭調到另外子公司當總經理,我們工程部門是公司資深副總海爾下調來當部門副總,海爾是密西根大學造船碩士,對輪機比較生疏,部門有關維修事項全權交給我,只要不麻煩他,不讓他公司內的升遷有問題,一切我說了算,海爾因為很少機會出差,每次修船他都要跟去,向他匯報是一無所知,我的任務就是陪他吃飯喝酒幾天外,我必須回公司處理其他事,將他交給修理工程師好好照顧他,我們部門因此給他起了一綽號,邋遢恰克,意思是什麼都要喝的昆蟲,恰克是海爾的名字。
有人向公司報告我的英文發音很難聽懂,海爾要人事部門替我找到一小時六百美元的口語老師,每星期上課兩次,每次兩小時,有用嗎?口音和發音完全是兩回事,就算和美國人生活在一起,除了英文還是英文,發音還是很難改變的,我理解我的位置,我的專業受到了挑戰,可是我認為是對的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妥協。
有一年,總公司命令蘇利文和我到一條破舊的柴油機油輪做檢查報告,那時他是營運部門副總,我是工程部門,非常難得的配合,不曉得總公司如何做這樣安排,這是一條希臘油船在美國缷油時發生意外,被保險公司宣告全部損失成為廢品,一美國希臘船東買下,按照美國海岸防衛隊船隻規章,只要一些條件符合要求,可以改成美國船,在船沒有香港前,我和蘇利文用三天時間,將船只情況和需要注意地方,綜合後由蘇利文完成報告我背書後送到總公司。
不到半年,我接到命令單獨到船上再詳細檢查,並要我對船隻作一財務分析,我接到命令非常訝異,第一為什麼只派我一個人去,第二我不是財務人員,為什麼要我分析船隻價值,我拿了命令問海爾,他回答只要按照命令去做,這是總公司下來的命令,直接到他的辦公室。
阿丹尼斯,這是古希臘一位男神名字,是一條七萬噸柴油發動機的油輪,已經有二十二年歷史,原來是希臘船東,從中東運油到美國,一次在美國巴爾特摩港卸貨時發生意外,船員船艙發生火災,幸好搶救及時沒有波及油艙,被保險公司宣告為廢船,不發適航證書,停在廢棄的碼頭等拆船公司買下,拆成廢鐵處理,紐約一希臘船東看到這是好商機,因為船用燃料油價格高漲,使用柴油機可以節省一半燃料油費用,以廢鐵價格買下,預備改裝掛美國國旗,美國海岸防衛隊有規定,所有掛美國國旗的船隻,必須符合下列條件:
-
所有船員必須有單獨房間和浴室。
-
船上所有電線必須有UL 證明。
-
所有船上救生設備必須美國海岸防衛隊核准。
在這條件下,這條二十二年的老船,就在巴爾特摩登廢棄碼頭整修,以前公司同事麥克離開我們公司後,加入這希臘船東公司,負責整修工作,老朋友很久沒有見面,當然有談不完的話題,麥克帶了二十幾位希臘裔從紐約來的修理工人住在附近旅館,我們每天晚飯後,都會到酒吧裡聊天,當然都是麥克付賬,當然我也提出一些工作無法接受,他回答這些都是老闆決定,他們公司不像ARCO 是上市公司,花錢沒有底線,他們小公司必須精打細算,我也無法強迫他要我的標準來修改。
一星期後我回洛杉磯,一份完整的報告送到海爾桌上,沒有第二份給任何人,最主要我的要求是:
-
二十二年的油船,不曉得為何美國驗船協會居然不要整條船鋼板厚度檢測,一般商船十二年後,鋼板都會因為鏽蝕厚度減輕,油船更為厲害。
-
由於船體年紀大,外殼鏽斑太多,既然船體鋼板沒有厚度檢測,船就必須進船塢檢查船底鋼板情況,而且需要整條船必須要噴砂和油漆工程,單靠幾個工人在船體上掛板用氣動捶打銹油漆,無法保證船體是否完整性,也無法保證不會漏油。
-
新添加到油艙的清洗系統和油艙惰氣輸送系統,在設計和安裝上太多多的缺點和瑕疵,船東為了省錢,很多安全途徑都免掉,會成為未來保養的難題。
-
最後我的財務分析是,這船以世界廢鐵行情,每噸九十美元,七萬噸合理價格是六百三十萬,美國根本沒有拆船廠,任何買家都必須將船送到亞洲國家拆解,拖船費用非常高,根據目前修理狀況,工人就算三十人,以當前人工費用加倍每天$200, 一天是六千美元,修期兩年,工資是四百三十萬美元,加上旅館和三餐,每天$1000,兩年七十三萬,新改裝設備和UL 電線成本大約二百萬美元,再加上其他配件也大約二百萬美元,全部費用連買船到改裝總費用是大約一千五百萬,公司加上營運費用和銀行利息一百萬,改裝後這船價值不超過兩千萬。
報告原原本本將我觀察到和分析結論,送出去不久,就看到總公司發布消息,原來要以八千萬美元買下阿丹尼斯,董事會沒有通過,改為租賃,每天租金兩萬,租期五年,我當時沒有想到其他問題,也不曉得總公司原來是預備八千萬買下這條破船,可是在取消購買阿丹尼斯後,海爾開始找我麻煩,那年我的考績從十等掉到零,這表示這年度我完全沒有盡到公司給我的職責任務,拿到年度考績,我找海爾要他指出那些任務我沒有完成?那些職責我沒有落實? 海爾一句話都沒有,只說我今年考績只能夠拿零,我拒絕在考績上簽字,人事經理勸我不要義氣用事,拒絕簽字公司有理由開除,明年再拿好考績來補回就可以了,我拒絕了,我創下公司員工不在年度考績簽字的唯一職員。
我們只會做事的工程師,是鬥不過公司裡的政治人物,不到三個月,公司說要整頓人事,縮減人員,我被列在遣散名單上第一位,想想我這一生都是開除老闆,今天得到的報應被公司開除了,我們被遣散的人員可以繼續留在公司三個月繼續拿薪水到外面找事,第二個月,海運公司總經理凌區船長,和海爾一起退休,蘇利文升任第一副總經理,監管工程部門,被外調的公司營運部門經理阿斯普蘭,調回來擔任總經理,這人事命令剛剛發下,蘇利文沒有事先和我溝通,一早人事經理通知我到總經理辦公室開會,看到傑雷,蘇利文,和人事經理馬丁在等我,馬丁告訴我,我已經從遣散名單上取消,恢復原來職位,去年年度考績作廢,我聽到這突然的消息,沒有驚奇,我站了起來向蘇利文鞠躬,謝謝他對我的信任,我接下來說,我為這公司可以說功勞苦勞一大堆,公司要遣散我,沒有給我任何理由,現在要我回來也沒有理由,我有我自傲的理由,我不會在一個是非不明的公司繼續服務,謝謝你們,我辭職了,留下辦公室驚愕的老闆們,我終於又開除公司,回到辦公室,全體工程部門,和營運部門都曉得我把公司開除了,除了敬佩的眼光,也有人嘲笑我不知天高地厚,每年十幾萬年薪的工作棄如敝屣,再兩個月就沒有收入了,可惜嗎? 沒有,我不能夠接受不合理的侮辱,過一年,凌區船長的秘書對外透露,雖然她做了二十年的秘書,可是非常看不起這從水手爬到船長到公司總經理的凌區,凌區希望自己在退休前,搞得一大筆外快,和這希臘船東串通好,向總公司報告,為節省船隊燃料油費用,我們公司必須將所有蒸汽發動機船隊淘汰,改為柴油機的油船,在美國造一條柴油機新油船大約兩億到三億,而且美國船員對柴油機操作比較生疏,用三分之一價格買下一條柴油機油船是非常合理的投資,也是公司開始培訓柴油機船員的起始,總公司對船隻運用不太了解,他的報告被接受,但是總公司內也有人對凌區的報告懷疑,所以指定我單獨檢測和財務分析,不曉得我的報告如何到達總公司,凌區爭取到的合約被作廢,可想而知,凌區對我有多大仇恨,斷了他好幾千萬的外快,必須把我剷除離開公司,才能夠報這斷財之仇,我是天不留人,我不會去求人,結束了僱用的生活,我四十三歲,還可以重新創造自己事業,我和蘇利文一直保持良好關係,公司船隻修理有大問題或需要我建議時,他一定會找我,公司人手不夠時,我沒有第二句話一定再出馬,他和阿斯普蘭游說我好幾次回去,都被我婉拒了,自由職業生活的樂趣比較多,蘇利文和我的關係一直維持到他退休,每年中國年,他們一家會到我家過,他的兩個女兒把我看成教父一樣,公司租賃的阿丹尼斯也天網恢恢,她在第三次公司任務,在洛杉磯港卸油時,因為船體漏油,被美國海岸防衛隊罰款,加上清洗海面污油,船東付出高昂的清潔費用,以後問題連連不斷,不到兩年ARCO 取消租賃合約,不幸問題全部在我報告列出的。
開除ARCO的另外收穫是,陳愛玲立刻在離婚協議上簽字,1980 年我們離婚就向法院申請遞交,她一直不同意簽字,我為了孩子心理的感受,也沒有綽綽逼人,當孩子告訴她我被公司解僱後,她立刻通知她的律師簽字同意,在法律上我是自由身了,有足夠理由尋找第二個春天。
孩子的成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我對女孩子管教是放任,但不可以越過一些界限,我有三個要求,第一不可以沾上毒品,第二,不可以拿取不屬於自己的財物,第三,不可以未婚懷孕,幸好孩子都能夠遵守這些要求,在CATHY 十一歲時,同學都在收集棒球卡,有一次她在一家店裡偷了一些,被我知道後,給她最嚴重的處罰,到今天她還在說,那次的處罰讓她再也不敢作非法的事,在生活和教育上,我告訴他們我只負責他們的到十八歲,在他們拿到駕照時,我會買一台二手車給他們,他們必須負責餵車子汽油和修理,買保險和交罰單,孩子都和我配合承擔自己該負責的部分,高中畢業進社區大學,找份工作支持自己,要念大學或碩士是自己的選擇,SANDY 和我一樣比較有同情心,她花了很多時間陪愛玲,也曾經搬過去和母親住,更為愛玲的生意放棄自己工作,全神打理母親的生意有二十年之久,其他的沒有這麼關心,DONALD 的品德問題一直是麻煩,我告訴他,上天絕對不和他站在一邊的,不管大小錯誤在他身上發生,立刻就受到法律的懲罰,他的前半生一半是在自由和不自由生活中渡過,早婚並沒有讓他覺悟自己的責任,反而兩人一起在法律刀刃上遊走,我對他的失敗完全沒有心理上的愧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力和生活方式的選擇。
在一次南加州台灣大專聯合校友會,見到孟慶莉不能夠說一見鍾情,但是印象不錯,回來問寶寶知道她是單身,布下天羅地網和她共同生活了十四年,為她買了房子,不曉得什麼原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步入禮堂,她是念政治學,在美國也修到政治碩士學位,個性比較內向,不容易和陌生人交往,永遠是與世無爭的態度,我和她十四年從來沒有紅臉過,我們有過快樂的時刻,也經歷過工作上高峰和低潮,十四年後,我們分手了,沒有遺憾,也沒有悲傷,唯一得到的評語是她妹妹說的一句話”大姐人在福中不知福.”
1985 離開ARCO,不曉得未來前途在那裡,第一届同學老大哥凃百英,我在台灣船廠時,他是英國勞士驗船協會驗船師,經常在修船工作上接觸,對我很信任也很欣賞,台灣勞士驗船協會要招聘台灣驗船師,他強力推薦我,後來因為我學校成績太差,被另外一個老大哥拿下這職位,他家庭移民到洛杉磯,他還是留在台灣打理自己船公司,拜託我照顧他家,知道我離開ARCO, 他告訴我不要再替人打工了,他願意和我合資成立公司,創辦其他事業,有了這承諾,可是現實生活還是必須繼續,我參加了一商業買賣中介公司,一個月考取中介人執照,立刻展開從來沒有做過的生涯,不曉得是運氣或自己的努力,總公司每年底都會舉辦全洛杉磯分公司合辦的慶功宴,分公司經理吩咐我必須參加這慶功宴,在酒醉飯飽後,頒發年度傑出銷售獎,出乎意料我被叫上台,領取年度最優秀銷售,不到十個月居然獲得佣金超過十萬元,除了一張獎狀外,另外是兩百個一元的銀幣,非常特殊的獎品,可是所謂人怕出名,豬怕肥,我成為洛杉磯公司單身女士獵取的對象,是福或是禍都躲不過,但是我的原則是寧缺勿濫。
1986年一位朋友介紹,北好萊塢有一汽車鈑金批發倉庫要出賣,這是一個台灣人為了辦移民身份,三年前投資了這鈑金倉庫,現在拿到身份,但是公司三年中虧本了兩百萬元,目前每月銷售也只有幾千元,開銷卻有五萬多,再繼續下去每年最少還要貼補五十萬,為了辦身份,自己一個人住在洛杉磯,每天花天酒地消費很大,老婆在台灣是專門賣銷售美國成衣的配額,賺了不少錢,命令他立刻將公司脫手,目前有庫存七十萬,在多次討論下,我們出價二十萬被接受了,我問老凃有沒有興趣一人一半買下,他說目前資金都壓在買新船,最多只能夠投資四萬,沒有其他辦法,找了丁文渝,吳寶堔,和ARCO 同事阿京士,每人四萬加上老凃和我買下,在經過一番努力和市場調查,這鈑金倉庫從每月銷售五六千元在半年內上升到五萬,實在沒有時間兩頭跑,只有辭掉工作一年多的商業買賣中介公司,公司經理勸我,繼續留在這行業絕對會有美好的前途,不要輕易將累積的人緣和渠道放棄,可是想到公司兩位女同事為了我互相不說話,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下場,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鈑金公司銷售在短短時間成為洛杉磯最大,我的動向也被同行的人士注意,有工廠老闆要投資我們公司,有老闆要我照顧他們在美國唸書的孩子,想不到自己創造的事業是如此成功,不曉得那根筋錯位了,從1986年起我沒有從自己公司支領過一分錢薪水,離開ARCO 是有一筆遣散費,再加上員工儲蓄和股票分紅制度,我認為只要把事業做成功,自己養家糊口沒有問題,這時有朋友介紹我一個猶太人波爾,他是汽車維修工人出身,在猶太人精明投資下,買下洛杉磯市中心三個倉庫,除了一間成為發動機翻修工廠,一倉庫成為銷售汽車周邊配件公司,另外一倉庫成為他辦公室,他對美國發動機翻修市場非常了解,希望我能夠和他合作,將發動機維修零配件在遠東生產,因為目前這些生產廠家都是美國猶太人控制,他更希望我們能夠一起合作將目光放在賽車發動機的零配件上,我對這項目非常對胃口,發動機是我的專長,尤其賽車對我是另外一個挑戰,我在1987年跑偏了台灣,韓國,和日本,在快要放棄時,有一機會讓我到中國,以前一位部下孫漢德回中國探親,被當地政府遊說中國需要外來投資,有非常好的優惠條件,在他的誠懇介紹後,在1987年我和他合資三十萬美元在安徽成立了免洗一次性竹筷銷售日本,不曉得他和西安事變的孫銘九是否有親戚關係,他告訴我可以在中國找到很多的汽車零配件工廠,中國最需要的是現代技術和國外市場,我在1988年回到離開三十年的中國,在兩年的努力下,中國零配件開始生產和在美國市場開拓,老凃看到我又轉跑道,而且他認為他兒子在我培訓下足夠獨當一面,他開出條件以二十萬買下我的股份和管理權,公司股份價格是可以算出來,但是從來沒有聽說可以將公司管理權賣掉,他解釋這二十萬是要我徹底離開鈑金公司,由他兒子獨立經營,在他再三要求下,我同意他先付款十萬,另外十萬兩年內付清,我將鈑金公司股份就此賣斷,另外十萬在五年後經過法律訴訟才拿到,只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一聚會中認識,洛杉磯北京大學校友會第一任會長王麗貞,談到在中國開發發動機零配件生產事,她告訴我他先生王進寶是北京礦冶大學畢業,絕對可以幫忙,在這兩方面進行,我從1991年到2007年的十六年將自己全部精神和時間都投入在美國發動機在中國開發和生產,很驕傲,我為中國汽車發動機生產的技術和設備提供了巨大的貢獻,無論在嶄新的生產技術和工藝的提供給工廠,更購買美國成熟的設備送到合資或獨資的工廠,對新技術和設備抵制的老工程師,不曉得花了多少時間來說服他們,我可以自豪的說,中國汽車工業我有很多的幫助,同樣的我可以說這十六年,我是浪費了大好年光投下青春和財富給一些來遮蔭的人享受,尤其和波爾多合作,幫忙同學陳正國的誠意都被他們的貪吝心給謀殺了。
和波爾合作的糾紛,進入法律訴訟程序,我經過朋友介紹認識一位猶太律師貝利秀爾,從僱用關係發展成為私人朋友,除了在法律上經常見面,他是單身,我們經常一起吃飯,他介紹我認識那時剛剛起步的九毛九分商店,老闆也是猶太人,戴夫苟得,白手起家非常節儉,夫妻兩人每天早上四點到公司看卡車裝貨送分店,自己開的是十幾年的老車,三個兒子都是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畢業,是傳統猶太人的習俗,那時戴夫想到中國設立公司採購中國貨,我曾經介紹上海第一百貨公司老總和他見面,在幾次會談中,戴夫會命令孩子拿飲料招待,他兒子會到倉庫拿三,四罐汽水,分給七八個開會的人員,在幾次討論後,這老總告訴我,第一百貨公司沒有興趣和戴夫合作,因為他們資產可能不足,這也可以說是中國人對猶太人的理解吧,到時我和戴夫,和貝利經常見面,有時在貝利家烤肉,有時到我們聚餐,但是從來沒有去過戴夫家, 說到貝利秀爾,還有一故事,我們經常來往,大部分是在他家烤肉,每次我們每人可以喝一瓶到兩瓶紅酒,有一次他告訴我檢查到膀胱結石,小便很痛需要開刀,我說先試試我的方法,買了十幾箱啤酒送他家,每天下班,我會主動到他家烤肉喝啤酒,一星期後他從廁所出來,手上拿了幾粒小圓石子,告訴我是小便排出來的,膀胱結石問題解決。
樹藩在密西根大學畢業後,就留在那裡工作,實在太冷了,尤其冬天季節,下雪時沒完沒了的,薇薇給樹藩最後通牒,到洛杉磯找工作,或者一分兩散,樹藩在強大壓力下,到洛杉磯在我家呆了一陣子,終於找到非常有吸引力的建築公司任職,我就在住家附近替他也找到房子買下,我們家距離走路只有十分鐘,薇薇到洛杉磯後,也在縣政府找到工作,從此擺脫了密西根殘酷的冬天,兩個孩子也在洛杉磯成長,結婚成家。
樹民在愛荷華大學從正教授,升到終身教授,最後被任命為人類文化系系主任,他和光琣的婚姻也畫下句點,從愛荷華大學退休後,被李遠哲邀請到中央研究院當院士和人類考古研究所所長,在2015年,他被選為台灣總統獎勵的三位科學得獎人之一,是社會科學獎得獎人,我們兄妹三人都回台灣和他分享這榮譽,他將得到的所有獎金,捐給我父親創立的中埔中學作為清寒子弟獎學金,交給一信托委員會管理,從中央研究院退休後,他又被清華大學聘請為人類學系主任,樹民可以說是為台灣貢獻了一生,他在世界上的社會學和歷史文化上的成就是不可計量的。
樹馨和小程離婚後,從加拿大的多倫多搬到姐姐附近的伯克萊市,這是全美國最好的公立大學,她在這大學申請到會計工作,買了公寓房出租給學生,同時也在這大學念會計碩士學位,也認識了伯克來大學有成就的畢業生,比爾,他們結婚我們全家都參加,比爾也幫忙她給兩個女兒念大學的補助,樹馨在伯克來大學的會計部門主任職位退休,過着悠閒的工作,參加全世界馬拉松比賽,從北極跑到南極,每年花費在這運動上數目可觀。
姐姐和老辜結婚,終於能夠共同生活在一起,從最早住在舊金山中國城附近的公寓,到買下一棟面對金門大橋的房子在舊金山灣對面的爾色雷拓市兩層樓的房子,他們孩子也是在這裡長大,姐姐拿了兩個專業碩士學位,在舊金山一個特殊孩子學校教書,一直到退休,可是命運作弄人,退休不到一年,腦溢血突然發生,2007年離開了世界。
洛杉磯不像紐約冬天,除了打麻將沒有任何其他娛樂,幾位同學和一些新朋友組成了每月聚餐的團體,那時還沒有卡拉OK, 有時在外面餐館,有時大家到誰家POTLUCK, 吃完飯就聊天,除了私人問題不說外,天南地北,台灣,美國,中國有太多的話題了,開始時除了我,有同學邱次膺和寶寶夫婦,劉政平和RACHEL夫婦,李全伶和LAURA夫婦,石崑崙和時珉夫婦,蔡德浩夫婦,同學的同學張紀和BETTY夫婦,朋友的朋友蔣孝達和FANNY夫婦,孟慶陵和小惠夫婦,歐陽小平和LINDA 夫婦,許明宗夫婦,後來陸續加入的有丁文渝和美惠夫婦,王琮和張宗和夫婦,李大兆和大玉夫婦,卓石溪和GRACE夫婦,劉光復夫婦,馬福全夫婦,沈志康夫婦,隨著時間的變遷,從聚餐,聊天,跳舞,慢慢變成卡拉OK, 娛樂也跟隨改變,老是呆在家裡聚餐聊天,我們慢慢到加州附近國家公園和海灘遊玩,記得第一次是到大熊湖租了一棟房子,有六個家庭一起分享,可是這房子只有一間廁所,那真是一次革命般的渡假,從此以後我們團體的外出旅遊都由我安排,先從美國玩起有優勝美地公園,國王峽谷公園,紅杉國家公園,有一年到墨西哥的渡假地海灣市海灘,晚餐是自助餐,有酒,有樂隊,丁文渝對美國龍蝦過敏,不曉得他們的馬鈴薯沙拉內有龍蝦,就吃了一口,我們預備玩通宵達新年夜被攪黃了,有一次的夏威夷,開始幾天一切按照行程,到了茂宜島,回到檀香山旅館等級下降了,反正旅遊計劃沒有變,我們可以接受,但是旅遊社通知我們因為航班也被更改,提早兩天回美國,再多的反對沒有用,因為旅館也提前退房,從這次事件後,我們絕對不再找小旅行社。
那時我投資一旅遊巴士公司,用自己的旅遊巴士,我們決定從洛杉磯出發到黃石公園轉一圈,在詳細的安排,全車大大小小有三十六人,包括了十個家庭和孩子們,這些青春期的孩子,對隊伍中傾慕的對象都會表露無遺,不像我們那時代比較含蓄,洛杉磯直接到雷諾市,孩子們拿了別人證明混到酒吧裡,大人多少也送了一些電費給賭場,問題來了,第二天全部上了巴士,遲到的罰錢,劉政平兒子JERRY 遲到被罰錢,居然哭著拒絕付,到了愛達荷的雙瀑布市,問題發現了劉家的兩個箱子沒有跟車過來,打電話到昨天旅館,他們在大廳看到兩個箱子,送到倉庫,他們願意送到黃石公園內旅館,因為我們會住四天,接下去幾天RACHEL 都是以素臉和大家相見,愛達荷是美國馬鈴薯最大生產地,因此一半以上人預備吃牛排晚餐享受新鮮的馬鈴薯,一半還是中國胃吃中餐,大部隊分兩批,到了一家牛排館,每人都要菲利牛排,剛剛出來的幾份配上大而光亮的馬鈴薯,實在讓人胃口大開,接下來送上來的是炸薯條,再送來的是以超市賣的薯片代替,我們這些嚮往馬鈴薯的朋友提出抗議,經理來解釋說從來沒有在週日有這麼多的顧客,預備的新鮮馬鈴薯不夠,我們幾位還不甘心,結果經理把老闆請了過來,老闆除了這牛排館外,還開了一家中餐館,還兼大廚,他正為中餐館突然增加的顧客忙的不可開交,想不到牛排館也出問題,還好都是浪跡美國的中國人,我們也不計較馬鈴薯或薯片了,我們住在黃石公園裡面的旅館,可是連續兩天下雨,把所有的興致都打消,幾個大人自己找到樂趣,打起梭哈,那些孩子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任何關於打發時間的娛樂,團結起來向我們男生革命,只有和孩子一起找遊戲來打發時間,幸好第二天晴朗放我們自由了,兩天功夫將黃石公園翻過來,出了公園到猶他州的鹽湖城,劉光復說有一家非常好的中餐館,幾乎一星期沒有吃中國菜,應該換換口味,大點特點,回鍋肉,辣子雞丁,干鍋牛肉,紅燒魚,想得到的都點了,上菜了,真是量大美觀,翻開上面的肉類,下面的鋪底全部是完全一模一樣的紅蘿蔔,花爺菜,美國芹菜,馬鈴薯,這是鹽湖城最好中餐館的菜餚,經過洛基山脈,到布萊斯峽谷公園住一晚將錫安國家公園一起解決,在拉斯維加斯新開的神劍旅館住一晚,給大家機會賺些外快,第二天是星期天,一群中國人聚在旅館餐廳早餐,當然中國人的大嗓門在那裡都是一樣,一位衣冠楚楚的美國紳士,問我你們是否太吵了,影響到其他客人,我看看他,告訴他,他走錯了地方,今天是星期天,他應該到教堂向神報告你上星期是否有犯錯,不應該到這賭博的罪惡場所,他臉紅地悄悄離開餐廳。
在中國開發和生產美國發動機零配件,給我機會看到中國共產黨統治大陸後的成績,建國初期大權都在一人手裡,權力是所有男人都追逐的目標,剛愎自用,好大喜功,把國家和人民當成理想國的試驗品,多少社會精英,頂尖學術人士,無辜人民都在試驗中被犧牲,拒絕承認自己的錯誤,將所有反對派給殲滅掉,在鄧小平翻身成為中國的新領導人前,中國不但犧牲了三千萬人民,更在經濟,科學,研究,生活是停頓了三十年,但是中華民族的韌性不會被淘汰的,在鄧小平的改造下,一個改革開放的社會主義者中國展開,我是崇向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但是中國十幾億人口的負擔,有時是需要強力的政治導向才可以避免淪入混亂的狀態,說起來可笑,我到中國開發發動機零配件市場,第一個外貿公司是中信公司,鄧小平老四鄧質方是中信總工程師,我們交情還不錯,我到北京,他到洛杉磯,我們都會見面吃飯,有天我問他,鄧小平生活很愛打橋牌,他的回答說打麻將更為積極,在六四事件發生後,我再也沒有和他聯繫,兩年後我和中信公司的合約也取消了,另外一件事是非常有興趣,孫銘九告訴我上海在淮海路一帶有十塊地要將舊房子拆掉,改建高樓公寓,為吸引外資進來, 市政府提出特別優惠條件,大約是每塊地,或者其中任何一塊地買下來,大約每塊地兩百萬美元,然後市政府安排將現有居民遷居,找設計師將地建造高樓公寓,我記得樓道高度和地面面積有關聯,市政府替你到銀行獲得優利貸款,完工後賣出去,每棟公寓樓最少可以賺一億美元,市政府需要報酬百分之三十,是非常好的房地產投資,我去看過這十塊地,都是在黃金地段,但是我對房地產一些興趣都沒有,我介紹給丁文渝,那時期,他被美國驗船協會派到台灣擔任遠東區總驗船師,看看有沒有台灣開發商來投資,我記得他告訴我有很多人到上海看這十塊地,那時中國還沒有完全開放,台灣的開發商對這十塊地非常有興趣,但是都怕日後麻煩,全部打退堂鼓,這十塊地的改造計劃我們放棄了,後來聽說這十塊地被鄧質方買下,今天想起來也只有他能夠在上海將十塊黃金地段的地改造成公寓大樓,沒有一個單位敢挑戰這建造計劃,後來他成立的四方公司的資本就是在這裡開始。
從1987年到中國開發發動機零配件生產,和投資免洗筷子後一直到我退休,我在中國前前後後一共合資和獨資了十二個工廠和公司,除了和安徽合資的大眾公司生產免洗筷子,這合資公司的孫漢德逐漸放棄工廠生產,將公司資金轉移到一新成立與我無關的卡車公司,最後公司被當地政府接受,我的投資一分錢沒有回來,另外有上海交大中京鍛造公司合資生產連桿,在三年後,工廠轉型生產國內發動機連桿,我的投資撤出,泰安水箱廠合資生產水箱,這是合資公司成績最好的工廠,因為生產水箱質量和價格無法和台灣產品競爭,放棄美國市場轉為生產國內發動機水箱,成為國內最大最現代化的發動機水箱廠,因為沒有美國發動機產品,五年後我退出合資,工廠就原來投資和五年該得的利潤全部給我,山東臨清曲軸廠合資生產曲軸,原來廠長退休後,工廠改制為全體承包制,投資退回給我,江西吉安連桿廠合資生產連桿,再成為獨資公司,美國公司發生問題後,我將工廠送給合資人,目前這工廠還在營運,江西新余長紅機械廠合資生產連桿,工廠改為承包制後,我退出合資公司,四川遂寧合資明強連桿廠,美國公司發生問題後,我退出合資,所有股份送給合資人,四川德陽機械公司合資生產連桿,原來參與合資事業的德陽機械廳廳長,在退休後用手段將合資公司改成他的獨資公司,成都力雄機械廠合資生產挺桿,美國公司發生問題後,我退出合資公司,目前還在營運,綿竹精工汽配廠合資生產鋁合金搖臂,美國公司發生問題我,我退出合資公司,目前繼續在營運,成都華龍機械公司合資生產閥門墊圈,被公司職員設計將生產和銷售管道佔位己有,成都法院判賠償損失,公司宣告破產,另外改名繼續生產,四川華億科技公司合資生產平衡盤和連桿,合資人原來是成都飛機公司的銷售經理,在和成飛合作時非常順利,這位經理告訴我要下海成立自己公司幫我監督工廠和產品,在投入新設備和資金成立公司,公司採購產品貨款也經由合資公司撥付給當地工廠,在連續幾個產品訂單無法交貨後,經過調查,合資公司職員向我透露,合資資金全部送到深圳炒房地產,投資的新設備也被賣掉,在成都法院提出訴訟,更發現所簽訂合資合約根本是偽造的,合資公司根本不存在,向個人提出民事訴訟,發現這合資人已經搬離成都到深圳了,這是我在中國投資的結果,大約一,兩百多萬美元送給了共產黨。
另外在中國從事生產發動機零配件和投資合作時期,有一些值得寫下的經驗共享,公司副總經理林哲仁在遠東銀行當副總裁時,認識一位客戶是台灣寶島遊艇的老闆陳春煙,他告訴我寶島遊艇想要在中國成立合資公司生產遊艇,他在福建花了兩年時間,幾十萬美元投下,就是找不到適當的地方和合作單位,在見到陳春煙,我告訴他在上海應該沒有問題,他說假如能夠在上海成立合資遊艇製造工廠,他願意分百分之二十股份給我,我笑笑沒有回答,我在台灣停留了幾天,他邀請我住他家,是在陽明山的一棟大房子,他介紹張學良的房子只隔五家,我們一起到上海後,在孫銘九介紹下到川沙拜訪外經委,一位交通大學畢業的青年才俊名字忘記了,在友好的討論後,川沙提供十畝地折算為成本作為投資金額,陳春煙將台灣工廠舊設備過來作為投資金額,合資公司由外經委向中國建設銀行貸款作為營運資金,一切順利完成,這合資公司不到一年就生產遊艇銷售美國,陳春煙和他兒子有一次到洛杉磯考察銷售代理業務,林哲仁邀請我們一起晚餐,席間問到上次百分之二十股份事,陳春煙一口否認沒有這會事,林非常生氣從此不和陳春煙來往,我是一笑置之,人為財亡,何必去斤斤計較?因為合資遊艇公司成功順利生產,川沙外經委私下告訴我有十畝地可以以農業地價格賣給我,每畝一萬人民幣,我對投資房地產從來沒有興趣,一口拒絕,今天回想,今天這十畝地價值絕對超過十億人民幣,又失去發財的機會,另外一件故事是有關WD-40在中國開拓市場的故事,經過朋友介紹認識WD-40 的老闆,他非常渴望能夠將WD-40 打入中國市場,和我簽下合約有五年經銷權,在簽訂合約後,我運送一集裝箱的WD-40 到上海大約價值是五萬多美元,讓辦事處人員開拓中國市場,這產品到中國並沒有引起市場上的歡迎,半年來只銷售一半,我也沒有責怪上海辦事處經理,WD-40 老闆要到中國了解市場,我因為有其他事無法離開,請上海辦事處經理好好招待他,他回到美國後,立刻通知我取消合約,因為我沒有達到每三個月銷售一集裝箱的承諾,我承認了是我的銷售問題,同意取消合約,後來上海辦事處人,告訴我女經理花公司錢,陪WD-40 老闆到處遊玩,而且還陪睡,所以這WD-40 的合約順利地被上海經理用身體取到,連五萬多的貨款也消失無踪,這是我另外的一個故事。
我從來不會為錢財煩惱,有就多花些,沒有就不花,從來不會羨慕朋友的大宅或名牌車,這些身外物能夠帶來精神上的快樂不會持久的,沒有比較沒有攀比不會讓自己降低身價,更不會給自己在自尊上帶來羞恥感,隨遇而安心安理得是我生活上最大的資本, 我一生中從來沒有大富大貴過,從我身邊流過的錢財是不少,但是我也從來沒有缺錢過,我喜歡玩槍花了不少錢買槍,我喜歡玩跑車買了一台護衛艦跑車玩了幾年,我喜歡遊艇買了一條四十二尺的動力遊艇玩幾年,我是學機械的,除了每月船底清除海蠣子,五年中遊艇維修沒有花過一分錢,都是自己動手,一些朋友房子有任何問題,我也會幫忙修理,助人為快樂之本。
我對政治從來沒有興趣,維新政府的梁鴻志有一句名言,世界上兩個最不乾淨的東西是權利和女人,都是所有男人最喜愛的,我身以為戒,但是我卻完全支持華人在美國參政,因為越多華人參政,華人的聲音越大越穿越到主流社會,從余江月桂參選加州州務卿,趙美心競選市議員,駱家輝競選華盛頓州州長和參議員,余江月桂的養子鄺傑靈曾經擔任加州財務長,和其他無數的地方參選人士,我都是以五位數字為基準捐款,尤其值得提起到是一次到拉斯維加斯看蔡琴演出,我一位朋友介紹我認識劉美蓮,她當時是內華達州務卿,想要參加州長競選,我朋友希望我在洛杉磯為她辦一籌款晚會,她年紀大約四十幾,口才非常好,而且思想很豁達,我同意了,籌備了一個月,在當時最好的中餐館,全統廣場的皇宮海鮮酒店舉辦了籌款晚會,我到機場接她先到旅館休息,晚上接她參加籌款晚會,事後送她回旅館,第二天搭乘旅館車到機場回拉斯維加斯,那天為她籌到四萬多捐款,這是我唯一一次舉辦的競選籌款活動,太累太麻煩了,為了應付媒體花的時間比籌款還麻煩,大學同學玩伴邱次膺吃錯藥,要競選鑽石巴市長,我從來沒有向同學朋友透露過,我一共捐助了一千九百九十八元,因為那時加州規定市政府職位捐款任何人不可以超過一千元,我以私人名義捐999, 再以公司名義捐999,當時對手獲得的捐款不到他的三分之一,為了答謝同學朋友們的支持,他請我們吃飯,每個人都預祝他高票當選,只有我一人誠懇的告訴他,假如他要當選,捐款多少不重要,目前最需要的是,他必須和當地的華人協會會長共同合作,不要因為一些小事情搞分裂,我的忠告一說出來,被一些同學朋友批評的體無完膚,認為我是不肯支持他,但是沒有人知道我捐款的數額,果然他是高票落選,這也讓他對我更為不滿,認為他的落選是我的負面忠告,今天事情已經過了四十年,我也應該將這事實說明 。
在老布敘當總統的時候,他的最小兒子成立了上海美國商會,我因為在中國合作公司很多,也被邀請參加這商會,經常和中國洛杉磯總領事見面會餐,這多不重要,那時美國國務院給上海總領事的通告是,凡是有上海美國商會會員的保證函,所有申請美國簽證人員,立刻簽發B-1 簽證,不記得有多少人利用我的特權到美國。
在六四運動時,洛杉磯華人絕大部分支援學生,在一個籌款活動中,我認識了一位年輕歌唱家,葉楓是貴州人真名是劉欣如,她的歌聲非常廣闊而深厚,在廣州非常有名,粉絲叫她廣東鄧麗君,她曾經在日本的一個國際歌唱賽拿到第二名,因為追隨當時男朋友到美國深造,她獨自離鄉背井也到了美國,放棄歌唱生涯來唸書,我在欣賞她的歌聲後,了解她的經歷,因為參加了六四捐款活動,她被中國政府禁止入境,我幫忙她到台灣發展卻不是很順利,我也找關係讓她母親來美國,我們建立了兄妹的感情,可以說是我的紅粉知己,她也照顧我的精神生活,尤其在離婚後,她一直為我尋找適當的伴侶,我們都非常珍惜這純粹的友情,一直到今天我們還是互相關心。
恩恩在二十五歲和BRAD 結婚,她是黃家第二代第一個步入禮堂的人,婚禮在離開家不到五英里假日旅館的禮堂,幾乎所有家人和朋友都到了,孩子的婚姻已經不是我做父親可以介入,但是婚後小兩口子有爭議時,BRAD 一定會找我。聽我的意見和尋求解決方法,他說一個實事求是的人,雖然他們有了四個孩子,最後還是走上離婚的地步。
BREANNE 是恩恩他們第一個孩子,也是我的第一個外孫女,她有一半中國人血統,另外一半是德裔,愛爾蘭裔,印地安裔,意大利裔混雜的族裔,中國人的基因被蓋住,是個健康快樂的孩子,因為父母都要上班,兩歲就送到托兒所,我沒有事時,會去看她,每次去她都不讓我走,要我帶她回家,她後面的幾個弟妹因為已經沒有新鮮感,比較少和他們接觸。
1997年多多的女朋友RINA才十六歲,懷孕了天主教徒不可以墮胎,我反對他們結婚,因為多多雖然是二十五歲,沒有正式工作,在我公司當倉庫員,好吃懶做遲到早退,根本無法成家養孩子,可是他媽媽和姐姐支持下到拉斯維加斯辦理結婚手續,我拒絕為這樣的孩子背書,我沒有去,當然RINA的 父母必須在場同意她結婚,這婚姻才合法,美國法律十八歲以下結婚必須有監護人的同意,第二年三月二十六號KRYSTAL成為我們黃家第一個孫子輩。
在和孟慶莉分手後,是有失落感,到底相處十四年,不但生活中一起,精神上也是互相依靠,但是情緣消失了,再勉強繼續走下去,對雙方都是不公平的,對自己更是在浪費未來的人生,沉靜了一年,不想立刻再將自己投入情感的戰場。
葉楓非常關心我這大哥哥,在她廣大的朋友圈中介紹不少女孩子和我認識,有只見面一次,也有相處一段時間,最後都是不了了之,我並不是東挑西撿,只是還不想剛剛從一陷阱出來,又掉入另外一個。
公司上海辦事處經理麥豐和她先生用我上海中美商會的關係,來到美國,她先生小潘是上海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副科長,想到洛杉磯UCLA深造,更希望參加美國醫生資格SMILE 考試,麥豐告訴我小潘醫院有一離婚的婦產科主治醫生沈麗琴,問我是否要認識,在經過兩年遊蕩的生活,感情上一直漂浮在虛無中,也許應該是需要定下心的時候了。經過幾次電話通訊,我在2001年5月,飛到上海見面,年紀比我小很多,也許職業關係看起來非常穩重成熟,第二天到醫院看她,因為有手術等了一段時間,中午她約了一個閨蜜一起午餐,我一見到她閨蜜,我告訴她們不要在我面前說上海話來評斷我,因為我母親是上海人。
第三天,按照她的安排我們到杭州的靈隱寺,她說她每年都會來這裡許願和還願,雖然共產黨要消滅迷信,但是中國人對宗教的依賴,尤其是佛教更是虔誠,廟裡人山人海,信徒男女燒香地祈求未來的福分, 我不是宗教和熱衷分子, 但是看到這些對眼前的安危, 未來的幸福寄託在一個木雕的佛像前, 誠肯定誓言是給自己買得一心安的保證.
在逛西湖的時候, 沈麗琴遇到一群她們醫院的護士也到杭州遊玩, 約好晚上到一卡拉OK 店飆歌, 沒有想到麗琴在唱歌上還是有境界的,不像我是三音不全。
從上海回來,我要她到美國讓我們進一步互相了解,然後一起到歐洲旅遊,上海中美商會的保證信,給她順利拿到簽證,可是因為不曉得是在歐洲旅遊後,直接從歐洲回上海,或回到美國後再回上海,從上海到洛杉磯的商務機票是單程的,美國邊防看到這單程機票,認為她是不預備回中國,盤問很多,甚至打電話到我們公司查詢為何是單程票,接電話的銷售是美國小夥子吉米,反應很快,說她是老闆說未婚妻,可能要在美國結婚,再加上中美商會的邀請函,順利入關。
在洛杉磯和同學朋友見面聚餐後,我們到東岸參加旅遊團,從紐約出發到華盛頓,費城,巴爾的摩,轉一圈,然後直奔尼加拉瓜瀑布,再沿東岸幾個城市下來回紐約,租了一台車一星期也不到二百元,但是住在時報廣場的希爾頓飯店,每天停車費是八十元,一星期下來是租車的三倍,和紐約朋友也是見面聚餐,順便自己到自由女神,中央公園,蒂凡尼店,和雙子塔的世貿大廈遊覽,在世貿大廈照了很多照片,回到洛杉磯,安排歐洲旅遊,沒有旅行社願意接受B-1 簽證的中國護照,向歐盟申請旅遊簽證,終於在專門為我們公司開機票,和辦理簽證的旅行社用一千元辦理申耿,和瑞士簽證,也讓他們辦理參加旅遊團。
第一站是英國,三天中跟着旅遊團走馬觀花把倫敦看完,搭乘歐洲之星火車從倫敦到巴黎,多次來到巴黎,每次的感受都不一樣,我們從巴黎到比利時時,從新聞中看到紐約雙子塔的世界貿易中心兩棟紐約的地標從地平面消失,三星期前我們還在頂層照相,假如美國東岸旅遊晚幾星期,我們有可能2001年9月11號在這裡犧牲的觀光客,僥倖逃過一劫,可是我們的旅遊行程變成機場送行專車,因為旅遊團中,有一半旅客是參加一半行程,911後,部分旅客需要送到機場回美國,那時美國政府驚慌失措,亂成一鍋粥,一下關閉全美國機場,一下開放西岸機場,我們有時送他們到機場,結果等了一天,沒有航班,他們再隨我們參加免費旅遊,從比利時到羅馬,幾乎每個大機場,我們都要試試是否可以讓他們順利回家,這二十天的旅遊,除了前幾天,剩餘的是機場接送專車,不管如何,全程完成,最後回巴黎,我們是順利的回到美國。
回到洛杉磯一星期,麗琴回上海,繼續上班,並考慮我們未來是如何繼續,每天在電話上討論這些問題,我在十一月初,再發了上海中美商會的邀請函到上海美國總領事館,給她簽證,在十一月六號,她到了洛杉磯,我問她決定長期留下,為了長期身份,十一月十五號,我們到洛杉磯婚姻登記處辦理了結婚法律手續,她成為我合法妻子,也是我單身十六年後再成為有枷鎖的男人。
麗琴是家裡最小,有一姐姐和哥哥,從小成績優良,是唸書的材料,所以從來沒有做過家事,結婚後我給她預備很多現成午餐,晚上我們大部分到外面吃,有兩家店是最經常去的,一是一對日本夫婦開的壽司店,我們去可以不要排隊,另外一家是廣東海鮮店,也是不要排隊,其他的牛排店,甚至比華利的LAWRY’S, 家裡附近的騎士牛排店,和內陸牛排館是我們晚餐的廚房,長久在外面,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她開始在電視上學做西餐,把我當試驗品後,有不小的成績,外出晚餐的機率也降低,到今天為止,她做西餐的水平還是比中餐高。
那時我養了一條大秋田狗沙琪,是孩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從小和我在一起,每天和我一起看電視,一起早餐,麗琴小時候被狗嚇過,非常怕狗,所以它看電視和吃早餐的權利被奪消了,每天只能夠從後院的玻璃門看什麼人讓它在家老二的位置沒有了,有一天我到後院忘記將門關上,沙琪靜悄悄地溜進來,直接到臥室,麗琴在換衣服,它到後面舔了她小腿來示好,麗琴嚇得大叫,沙琪也被嚇的立刻逃出來,經過只次交手,麗琴和沙琪也慢慢認識成為朋友,沙琪又可以和我們一起看電視,一起吃花生米,我們打羽毛球時,沙琪會躺在中間當界線,每天下班後,我們都會繞山路走一圈,到郊外或參加登山會爬山,沙琪總是一馬當先,衝在隊伍最前面,可是不多久,它會回來看看我們,確實我們安全無誤,它再衝到最前面,我從小愛貓狗的習慣從來沒有改過, 沙琪父母是比賽冠軍, 可是純種狗的問題是近親繁殖, 所以在先天上問題很多, 在它十歲時, 發現後腿不方便, 帶它出去走路, 不像以前那麼利落, 送去檢測發現脊椎和後腿之間的接連骨, 已經消失, 醫生建議給它吃止痛藥來減輕痛苦,想不到止痛藥,給她帶來很多副作用,終於在她無法抗拒痛楚情況下,我讓她去安樂世界,麗琴為此三年不養狗。
經營了二十年的賽車發動機零配件公司,在猶太人和自己同學設計下,終於放棄了,抵押的房子也被銀行拿去,私人銀行賬戶也被查封,我們在哈仙達崗租房子住家裡和一些有交情的中國工廠,購買零配件在網絡上銷售,想不到在網絡上銷售的功效比倉庫批發更好,不但利潤可以翻兩倍,甚至三倍,而且都是現金交易,根本不再擔心客戶倒閉問題,雖然銷售從以前每年七,八百萬掉到十幾二十萬,但是純利潤從比以前增加,沒有倉庫租賃,沒有員工,沒有卡車隊,不需要給員工買保險和401, 可以不再交各種地方,州府和聯邦稅,每個月可以說根本沒有銷售成本,日子比以前還好過,在那裡住了四年,老同學魏鏘從紐澤西搬到東區的新城市東谷,告訴我全部是新房子,環境非常好,在2011年我們也搬到東谷,繼續我們網絡上的銷售。
搬到東谷不久,2011嘉嘉和網絡認識一年多的史蒂芬在一高爾夫球場的俱樂部舉行婚禮,史蒂芬白白胖胖看起來,非常靦敟的孩子,繼父也是從ARCO退休,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他的舅舅是美國潛水用具名牌BODY GLOOVE 的創辦人,應該是億萬富豪,但是真無法從他的車子和衣著上看到和我們有那些不同,更沒有想到史蒂芬一點事業心都沒有,從來沒有在外面公司做過事,後來他和嘉嘉離婚,居然還需要付他贍養費,甚至安排在聖誕節到歐洲旅遊,因為他無法一個人在美國過聖誕節,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聖聖在愛玲去世後,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考到房地產經紀人執照,在一中介公司服務,在一次買賣中,認識了傑森,離婚有兩個孩子,不曉得是那裡將聖聖混頭轉向,她把相處了十五年的男朋友斷絕關係,在2015年5 月15號,在夏威夷的可瓦伊島上舉辦了一個溫馨的婚禮,我們黃姓全家,和傑森全家都住在喜萊敦酒店的渡假村,嘉嘉從休斯頓帶了新男朋友戴夫,恩恩帶來孩子們,傑森的父母,親戚,和兩個孩子都參加了,婚禮是下午5點15 分舉行,聖聖在四十七歲第一次成為他人的妻子,為了母親拋棄自己的專業,為了多多的兒女,放棄自己做母親的權利,認領了弟弟的孩子全責撫養,她為了這個家庭付出太多了,希望她的犧牲可以得到公平的回報,在多多女兒KRYSTAL 高中畢業,不小心懷孕了,天主教徒不可以墮胎,十九歲就生下女兒ALIYAH, 聖聖也升格成為姨婆,照顧ALIYAH 也成為她的責任。
網絡銷售,每天工作時間兩,三個小時就搞定,剩下大把時間就花在家裡改修和院子工作,按照我的設計,請工人在前院大門前圍了一圈矮牆,再自己裝了一噴泉,後院沿着圍牆也建了一圈矮牆,牆內種了十二顆果樹,在自己設計下,買木頭,和需要的材料花費了二千五百元,首先將木頭油漆三次,自己一個人在後院建了一全木的涼亭,高低參錯幾乎蓋住後院一半以上,涼亭上種了百香果和葡萄,孩子和朋友都不相信是我的傑作,假如現在還要經營公司,這計劃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有了多餘的時間,魏鏘找了他參加鑽石吧的長青會認識的新朋友,每星期到他家打一次麻將,從上午十點到下午六點,自己帶午餐,非常健康和友善的四健會,在麻將中有搭無答的談話中,知道他們對長青會的制度,會長非常有意見,幾乎每次麻將都有看不慣的事情報告,幾次後,我告訴他們,既然你們都住在東谷,而且這裡居民有四分之一是華人,為什麼你們自己不組織一個華人社團,我的建議慢慢被同意了,而且我對申請非盈利公司的法律程序非常熟悉,我開始為這協會投入了一生最重要的任務,尤其是陳重久對協會的成立更是積極,從零開始,花費了幾百元和一大堆必須的文件,協會正式成立,在陳重久熱心推動下,召開了數次籌備大會,決定採用我建議的名字”東谷華美協會” 和協會會章和條例,最後一次籌備會,陳被推選為理事長,我不接受協會任何職位,只想過悠閒的退休生活,但是我堅持必須由魏鏘夫人,衛嘉齡擔任財務,因為她是財務出身,而且我曉得她是非常拘謹和正直的人,陳任命了其他協會職位,大家問我如何公開吸收會員,我因為五月初必須帶領84位洛杉磯,紐約,和台灣朋友參加兩星期歐州和地中海旅遊,我提議在我旅遊前舉辦母親節活動,沒有人有經驗辦如此活動,我抗下重擔向東谷學院租借禮堂,以自助餐方法向華人母親敬禮,協會沒有經費,我志願成為榮譽會員,捐助$500, 在所有理事努力下,2018年4月18日,協會第一次活動吸引了一百多人參加,也吸收到一百多家庭會員,非常成功的活動,不到十天,我飛到羅馬和這84位朋友見面,在羅馬遊覽了三天上船,事先我向郵輪公司爭取到給我們一專屬大廳,讓我們獨自使用,這大廳就成為我們講座的禮堂,打麻將的房間,唱卡拉OK 的KTV, 更是交際舞的場地,在旅遊航程上,絕對沒有無聊的時候,在每一港口,我都安排了當地的地陪帶我們遊覽,在阿姆斯特丹還趕上鬱金香展示大會,值得回想到旅遊。
歐洲回來,完全沒有過問協會事項,但是接到州政府通知,因為非盈利公司,必須補交一些文件,當時理事長陳重久因為健康關係回台灣治療,政府需要文件,必須及時送上,否則影響公司的法律登記問題,對此事,我向陳請示,這文件事關重要,是否可以召開理事會討論,陳說既然他不在,理事會應該由副理事長在理事會中投票決定是否要召開臨時會議,陳堅持必須有超過半數理事同意下才可以召開,在副理事長徵求理事意見下,超過一半以上理事同意召開臨時理事會,可是陳微信告訴我,理事一半以上不同意,我將所有贊成的票一一數給陳,告訴他,不曉得如何拿到博士學位,連最簡單的加法都錯,我的這句話是太傷人的,他立刻通知所有理事,因為身體健康問題,辭去理事長一職,這是我作繭自縛,理事長辭職,我拜託副理事長接任被拒絕,我希望我們合作的東谷學院的HELEN 承擔這職務,也被婉拒,在不得已情況下,被推舉為理事長,開始我無天無地的三年生活。
在一次我們同學朋友的聚餐中,欒復青介紹一個東谷華人女孩JOCELYN尤煜琳給我,說她要參選東谷市議員需要我幫忙,沒有問題,一口答應,經過JOCELYN 認識另外一位華人,馮彥豪Howard FENG , 也要參選,這可熱鬧了,東谷一下有兩位華人參選,我將他們介紹給媒體,找一些擔任過民選的華人官員為他們造勢,並安排會員輔助他們,結果是一上一下,JOCELYN 以二十三歲年紀成為加州歷史上最年輕的民選官員。
接任後,第一件事是辦中秋節活動,9/22/2018 借用公園的涼亭,和附近地方,再邀請會員商家擺攤位,不但會員可以互相認識,更為商家會員推展業務,在申請到場地後,公園當局不準協會掛協會旗幟,不準擺攤位,不準參加人數超過八十,放出所有規章讓協會知難而退,我這從來吃軟不吃硬的個性,把我激怒了,我質問市政府和公園當局,我們社區的公民,不能夠在自己公園辦活動嗎? 公園當局在我堅強的態度下退卻了,答應我們所有要求,一次非常成功的烤肉活動,一些市政府官員都來參加這次活動,同時新會員李旎知道這活動,帶了到美國旅遊的父親和姐姐一起來,在她積極的參與和自動的服務精神影響下,我邀請她參加理事會,最後被推選為會長,這是她無私奉獻的回報,協會在她的領導下,進入了一個更積極,更廣闊的道路。
在中秋節活動後,我組織了到中國東北旅遊,從哈爾濱開始往南走,到長春,瀋陽,大連,坐渡輪到煙台,青島,和濟南,旅遊結束解散,一些同學分別飛到上海,在上海再待留五天,結束中國之旅。
2/26/2019年,協會舉辦了中國元宵節聚餐,在東谷初中租下體育館在可以容納二百五十人,並邀請當地政府,縣政府,和學區總監一起和華人共渡元宵,結果報名超過應許人數,不得不在活動前兩星期不接受報名,但是在當天依然有直接到現場參加,最後人數超過兩百八十五人,賓主相聚一堂歡樂無比,好朋友羅再陵特別到來為我們提供十五分鐘的演唱,麗琴中學同學周翔,在洛杉磯教肚皮舞非常有名,也提供兩個節目,李旎和馮彥豪擔任共同主持人,非常成功的一次活動。
現任會長俞漢妮回國呆留時間超過原來計劃,協會需要會長推動工作,經過俞漢妮同意和所有理事投票結果,由李旎擔任新會長,德慶協會有能力的會長接任,接下來五月份母親節活動,也是在公園舉辦,由李旎主持,十月份的中秋節活動,也由李旎主持,因為我原來計劃就是到西藏旅遊,完卻我這生動願望,能夠和喜馬拉雅山合照,一切都很順利。
因為要參加西藏旅遊,原來預備和一當地導遊約好從成都開車從318國道,上去,經過多位朋友勸告,打消自由駕的念頭,我們參加了質量高而且多次參加過的超值旅遊安排行程,決定先到北京住三天,然後飛到西寧加入旅遊團,搭乘青藏鐵路到拉薩,旅遊結束再回北京住三天回美國,出發前三個月,我給家庭醫生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說身體絕對沒有問題,一些朋友介紹,為了適應高原反應,可以在出發前每天喝藏紅花茶。
北京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到,完全現代化的都市,完全找不到古老首都的貌樣,住在天安門附近旅館,非常方便,三天裡除了故宮和長城不去,我們到頤和園,景山公園,鼓樓,天壇,王府井,八大胡同,水立方,鳥巢,都去了,在天安門我們看到降旗典禮, 在旗往下降看到成千成萬的人民在廣場對着國旗敬禮, 我滿眼熱淚, 一個政府被廣大人民接受, 不是靠宣傳和刺刀逼出來的, 中國未來是燦爛的, 我們沒有滴滴打,也沒有支付寶,到遠地方所有交通工具是公交車或地鐵,以前住紐約搭乘一百多年的地鐵可以跑偏全市,現在在中國首都,不到二十年也有通達全市的地鐵,中國政府在基礎建設上是投入不少的資金和人力,不像美國投入大量軍事方面,來控制那些不聽話的國家,把本國的基礎建設完全置之不理,有時覺得共產黨的一黨專制也沒有什麼不好,只要能夠提高國民生活水平,打下合理的經濟原則都是好政府,當然腐敗是專門往有權利,有金錢的空隙鑽,一個政府沒有這些投機分子絕對不會是好政府,就看用什麼方法來將腐敗減低到最低數量。
西寧是比較落後的地方,處在青藏高原上,天氣和緯度影響不像沿海城市一樣繁華發達,沒有高樓大廈,雖然青藏鐵路完成,可是給西寧並沒有帶來太多的影響,市郊的青海湖是中國第一大內湖,有中國海軍魚雷試驗站,遊覽這裡時,導遊指著東北一片白色的山峰,說這是有七條山脈的祁連山,想到念書時知道祁連山和河西走廊是中國通往新疆和中亞的通路,多麼浪漫的途徑,希望有機會自己能夠沿着河西走廊往北走。
青藏鐵路已經有十幾年歷史,車廂已經呈現老態,但是能夠搭乘世界上最偉大工程的旅途,還是讓我們興奮不已,曾經到過瑞士魯森搭乘歐洲最早在1871年建造的登山火車到三千公尺的瑞吉山,短短21公里路程花費一小時半時間,青藏鐵路卻幾乎是兩千公里,必須跨過五千七十二米的唐古拉山,經過九百六十公里四千米以上的凍土高原,在受到一百多年外國的入侵和搜刮,中國在短短三十年,完成了歐美國家一百多年的建設,我為自己是中國人感到驕傲。
四個人的包廂房和高鐵差不多,沿途除了白茫茫一片,偶而看到遠遠的山峰沒有特殊風景,看久了幾乎都是一樣,減少了好奇心,火車上的餐飲還可以,一般的衛生習慣還需要加強。
在火車上,手機電話可以和美國聯絡毫無問題,中國的無線上網和移動網絡的功能比美國不曉得要高出多少倍,連洛杉磯這美國第二大都市,很多地方還無法能夠收到手機信號,這就是美國必須打壓華為的理由,美國是世界的老大,也是科技的龍頭,怎麼會讓一百多年前還是東亞病夫的國家超過美國,霸權的心態畢露無比。
出了火車站就看到掛在半山中的布達拉宮,我心儀已久滿懷好奇的神秘宮殿就在眼前,在小學念地理看到布達拉宮就立下願望要到這裡來,我的目的完成了,吃完中飯,導遊帶我們到大昭寺,這是藏王松贊干布為愛妃赤尊公主蓋的,但是裡面供奉的卻是文成公主從中國帶來的釋迦摩尼的金佛像,看門口全是來求福和還願的虔誠信徒,三叩五跪的念念有詞,不能夠說中國人是迷信,只能夠說,中國人太善良對無法理解的自然現象,交給佛來解答,對自己本身的不幸認為是佛給自己磨練的機會,對家人的祈福讓佛來完成,中國的民族性是以和平和安穩來爭取,不像歐美是以拳頭和侵占來獲得,看到那些滿臉滄桑,但是心地卻是那麼的平靜,我們中國人會站在這世界的尖端來為整個人類求幸福。
晚上導遊帶我們到布達拉宮廣場看燈火輝煌的宮殿,有傳說布達拉宮是松贊干布為文成公主蓋的,有一千個房間,宮殿蓋好後,封文成公主為王后,文成公主是唐代李世民為和藏王松贊干布聯盟,以遠親孩子文成公主代表王族,嫁給藏王,從噴泉的水縫間隙看布達拉宮是另外一個景象,但是震耳欲聾習近平夫人彭麗媛尖銳的愛國歌曲把僅存的神秘感完全消滅無存,中國官僚喜歡拍馬屁,但是這水平也太低了,廣場後花園的池塘將宮殿的倒影畫在水面上,和半山的宮殿成為九十度對照,非常吸睛。
第二天在宮殿花圃中往上看,以前存在的神秘感逐漸在消失,導遊告訴我們有整天的時間,可以慢慢的往上走,之字形的斜坡,走上去也不累,但是有時會感覺氧氣不夠,就必須立刻停下來深呼吸幾次再走,到了宮殿前廣場,往下看,遠遠的拉薩河和雅魯藏布江平行往東流,這給東南亞國家生命的泉源是從喜馬拉雅山脈雪水提供的。
宮殿內大大小小有一千個房間,供奉不同的佛祖,有小小的木像,也有整個房間高鍍金的,各式各樣的佛祖被祭奉,唯一相同的是每一佛像前都有祭貢的不滅的酥油燈,和在念經的喇嘛,再根據佛祖的信徒多少,決定酥油燈的多少,那些虔誠的信徒會從帶來的熱水瓶中,將酥油倒進油燈中,讓佛祖見證和協助來完成自己的願望,最可愛的是一些比較不富有的信徒,會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幣,放進奉獻箱,然後根據自己的能力拿回一些小鈔票,虔誠不是靠奉獻多少,而是量入為出,表達自己的心願才是最寶貴的。
出了布達拉宮,在山下宮內的王室餐廳享受藏式晚餐,根據我們導遊說,唯有他們旅行社可以在這餐廳訂的位置,反正我們也無法查證,牛誰都可以吹的,藏餐也沒有給我們太多的驚奇。
第二天要到色拉寺,去觀摩喇嘛的辯經會是什麼,到了寺廟門口,麗琴有高原反應,非常不舒服,我們沒有參加這活動,叫了計程車回旅館休息,小睡一陣,吸了氧氣下午就好了。
第二天離開拉薩搭旅遊巴士往日喀則去,經過西藏三大聖湖之一的羊卓雍措湖,在四千四百米海平面高的碧藍湖水,真是人間天堂,下午到日喀則,這是後藏班禪喇嘛的駐在地,政治,宗教,經濟文化的中心。
下一站的定日,是在珠穆朗瑪峰國家自然保護區外地小鎮,住在公路邊一小小和美國汽車旅館一樣的飯店,第二天四點起來往登山大本營絨布寺前進,六點半到了目的地,換了環保車進入帳篷林立的珠穆朗瑪峰的大本營,每個帳篷可以容納大約三十人,我們旅遊團佔據了整個帳篷,喝了一些熱茶和點心,導遊帶我們沿着絨布河往上走,在邊防站的界線前數十架照相機和錄影機等遙遠環繞着珠穆朗瑪峰雲層散開,偶而看到雲層往北移動,希望聖峰露出真面目,可是南邊吹來的新雲層取代了北漂的雲,一小時,兩小時,那些從早上四,五點就在等待那時刻的攝影家,開始收等了三,四小時的裝備,導遊也要我們回去,今天可能沒有希望,我要導遊再給我們半小時,因為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從萬里遠處到這裡,我絕對會看到珠穆朗瑪峰的,在半小時最後五分鐘,沒有預告,沒有奇蹟,環繞着聖峰的雲突然往北漂走,南邊萬里晴空,珠穆朗瑪峰雄偉地藐視我們微小的人類,我感動的雙眼模糊,一生中的願望達到了,導遊看看我,告訴我她來過這裡十幾次,今天是她第二次看到整個珠穆朗瑪峰,她謝謝我的堅持。
回到北京是中國國慶前幾天,整個北京市在預備慶祝祖國的生日,卻把我們這些住旅館的遊客找了不少麻煩,地鐵在天安門附近幾個站不停留,計程車也不準進入附近,雖然不方便,我們還是到被歐美強盜搶劫和燒毀的圓明園,我們中國人不要忘記歷史上的恥辱,到北海看一些文人古蹟,到天壇才知道中國的文化不是表面相的,去過三里屯,這中國的SOHO, 北京潮流和藝人的發源地,比紐約的SOHO 還前衛。
從中國回來, 閣樓塑料水管被老鼠咬破,老鼠狡猾的很專家也無法抓到,幾乎每天同樣的舞台劇,白天將有洞的塑料管換掉,晚上老鼠出來另外再將其他水管咬壞,最厲害一次是天花板在半夜掉下來,以為是地震,老鼠抓不到,我們投降,將所有塑料管換成銅管,一勞永逸安了,我卻因為每天爬上閣樓,結果搞出脊椎骨第四,五骨盤突出,幾乎無法走路,幸好協會的瑜伽老師給我私教了三個月,然後每天自己習練,一年後完全治愈,謝謝老師。
新冠病毒發生,將全世界人類的生活環境全部改造,美國的川普為了摔鍋,把所有責任推給中國,挑起美國主流社會人士對亞裔的仇恨,本來中國人的低三下四姿態,息事寧人的心理,已經被美國主流社會鄙視,再加上總統的挑撥,仇恨事件在一年內增加了三倍,何去何從唯一的路是自己站起來,以暴制暴,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反正是死路一條,不如做個垂死掙扎的狗,有機會咬回去,我一直鼓勵在美國的華人,不要姑息養奸,絕對不要做任人宰殺的羔羊,我絕對不會放過想壓倒我的不友善行為,為我的榮譽感,我可以犧牲自己生命來維護的。
在中國,台灣,美國將我的一生塗寫下來,我的興趣非常廣泛,但絕對不是要自我抬高自己品味和凸顯高尚的修養,我曾經熱衷攝影,花了不少投資學,也買了各式各樣的相機,我愛上古典音樂後,錢花在唱片,碟片,和音響上也很可觀,最記得是在念大學時,一位世界著名的鋼琴家魯道夫塞爾金在台北國立藝術館演出,我請樹民替我買了票,好像是兩百新台幣,那時我們學校包飯一個月也只有兩百,在演出那天我拿不出來從基隆到台北的火車票錢,一路上,上上下下逃避查票,到了音樂廳大門已經關上,樹民等不到我,就被罰坐在裡面兩小時,我坐在外面聽擴音器的演奏,不記得是否有還樹民票錢,在洛杉磯有時為了看一位欣賞的音樂家演奏,我會開車到聖地亞哥,或到聖塔巴巴拉去看一場演出,我更是書迷,尤其是文學,政治,哲學和名人傳記,美國書比台灣貴一倍以上,大陸的簡體字又不習慣,後來發現在中國開始開放時期,從中國到美國最方便的是從中國飛香港,在香港搭乘華航航班轉機到台北,美國護照可以停留72小時不要簽證,我就利用早上到台北機場,出來直奔重慶南路,在書店逛半天,買一大堆有興趣的書,中午到附近牛肉攤,吃一碗地道的牛肉麵,高高興興地帶了新買的書搭乘晚上華航直飛洛杉磯,既節省了一筆可觀的書費,也再踏上居住了二十年的台灣,更吃到喜愛的牛肉麵,我很樂觀,對錢財看的很淡,有錢多花些,盡量享受一些高雅人士的生活品味,囊中羞澀時,我可以安然地粗茶淡飯的過日子,一生中有太多的機會賺錢,可是要我為此折腰免談,自己喜歡的職業,酬勞不是決定的因素,因為我自己從來沒有想到旁門左道,天下的人都是善良的,更糟糕的是認為能夠從任何人口中一字一字咬出來的話,可信性是百分之百,再加上對錢財模糊的印象,被騙了,被啃了,沒有關係吃虧就是佔便宜,一笑置之。
忙忙碌碌地在世界上渡過快樂的八十年,能夠在最後日子為社會,為華人奉獻一些生平的經驗給大家分享,這應該是我能夠留在這地球上的走過的痕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