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波特紐斯造船廠修船回憶
近日中國建造的第一條航空母艦下水試車成功，不僅是中國人的驕傲，更讓全世界震驚，世界第一強國的美國，對中國的耀起是擔心或害怕非常情緒化，中國積弱了一百多年，現在站了起來，人民可以抬起頭遠望世界，再加上中國的旅遊客人充滿著世界各地，讓歐美這些資本主義國家，對中國是既愛中國人的錢又妒忌中國的強盛，中國第一條航母完成後，全世界都把這航母和美國的核子航母比較，這是完全不公平的對比，坦白說中國目前的海軍和美國海軍至少還有三十年的差距，不要洩氣，中國的彎道超車和努力研發遲早會趕上美國，說到美國海軍的核子航母，也談到造美國海軍核子航母的紐伯特紐斯船廠，三十多年前我曾經在這船廠修船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願意把我的見聞給大家共享。
學校畢業後上船不到半年，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止境的海洋漂流生活，到基隆的台灣造船公司修船廠找了一個修船工程師職位，因為興趣關係，我對修船的所有細節不棄不捨地全心全意的學習，在經歷了三年的修船生涯，姐姐再三命令我出國唸書, 在1978年到紐澤西的史蒂文斯大學唸造船機械碩士學位, 三年後找到洛杉磯的大西洋富田公司修船工程師的職位, 這是美國的油公司, 有自己油田, 自己的煉油廠, 和數千個遍布在美國的加油站，有自己的運油船隊，十二條掛美國旗必須用美國船員, 三條掛賴比瑞亞旗是意大利船員, 船公司一共分四個部門，一是營運部門，二是我們工程部門，另外單位是人事和船上供應，和另外部門管公司財務稽查，我在美國沒有工作經驗, 老闆指派我跟隨公司資深工程師到全世界各地修船, 老闆在修船前和結尾階段都會到船廠來了解修理情況和結算修理費用, 因為我的實際修驗，和兩年中完成分派的任務，不但得到船廠的認同, 更獲得和我合作過的船長和輪機長一致推許, 老闆告訴我下條船是一24年船齡的美國油船, 由我帶隊主修，“艾可努力”號是一條三萬六千頓的油船, 全世界上所有商船檢修標準，無論任何國籍，任何驗船單位，每條海洋營運船隻必須每年接受檢驗，稱為歲修，每兩年必須進乾船塢檢測水線以下船體和與海水相關的所有設備，稱雙年進塢檢修，每四年需要進塢大修, 稱為四年特檢，這時整條船任何角落，船體，機器，電子航儀都要拆開檢查是否達到適航標準，是否合乎安全要求，公司一共有同樣姐妹船三條, 另外兩條船前年和去年在這船廠都做過四年特檢, 每條船修理費用不但超出預算,而且拖延了很長修期, 公司損失非常大。
紐波特紐斯船廠是美國國防的機密要地，所有進入這船廠的人必須經過美國國防部安全機構審核後才能夠發通行證，那時我還不是美國公民, 在半年前把個人資料送去審核. 可能是台灣護照，那時美國和台灣關係還可以，不到兩個月通行證拿到。
船廠在維京尼亞州的東北角的詹姆斯河北岸，河對面是美國著名的避暑勝地維京尼亞海灘，和德拉瓦州的南端一起守住查士皮克灣的進出口，戰略位置非常重要，船廠是北美州最大的造船廠，以前曾經造過郵輪和商船，近年被美國最大國防工業公司漢亭頓英格斯合併後，開始朝美國海軍造軍艦方向發展，英格斯公司早年期間也曾經和基隆的台灣造船公司合作過，造了幾條新船和改裝過美國電影明星約翰韋恩的一條美國魚雷艇為遊艇，1979年因為美國海軍造船計劃縮減，船廠向美國商船公司招攬造船和修船生意，因為地理優勢，公司三條在美國東岸運油的油船交給該船廠作二十四年的第六次特檢和維修。
1982年7月，帶了兩位工程師，幾十年輪機長出身，在公司管理修船業務非常久，和美國各船廠人員熟悉，一位財務單位的黑人預算控制員，一位總公司派來的油漆專家，和兩位從英國來的英國石油公司一位駐岸船長和一位駐岸輪機長，我們公司油船從北海運油到美國，業務上和英國石油公司互相合作，他們有必要知道這條船的修理情況，浩浩蕩盪一起到船廠報到。
船廠副總經理，三位工程師，銷售經理，估價經理，安全主任，和我們一起開修船前碰頭會議，在會議快結束時，副總對着我們公司的一位資深工程師問，有沒有其他意見，他沒有回答但看著我說，不曉得波士是否同意? 船廠和英國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我簡單的回答，會議很好，但是實際情況必須等開工後再說。
船廠對商船修理報價和美國海軍的報價一樣，就是在成本上加百分之四的銷管費用，材料在進廠價格上加百分之十作為損耗費用，然後再乘以百分之一百零四就是我們的價格， 工時也是乘以百分之一百零四為價格單位，兩項相加就是船廠的收費標準，看起來非常簡單合理，但仔細想想知道問題所在，船廠為了增加利潤，無法在材料上做手腳，但在工時上可以找出千百種理由來增加，第一，任何追加工作或內容變動時，就必須修改工時，以實際產生的工數來計算，每增加一工時，船廠增加的純利潤增加大約有百分之二十，平均一條軍艦的建造期為六年，每年增加一百萬工時，利潤非常可觀，在這六年建造期間，電子和武器設備是每天都在進步，經常看到設備裝好後再拆掉更換最新的產品，這就是今天我們看到報導，一條海軍軍艦在美國的造價比中國要高出三到四倍的原因，第二，船廠每年向美國海軍要工資按照生活指數調整，每年調整額度大約百分之四到六，其實工人的薪水並沒有按照比例調整，美國海軍對船廠工人的級別要求非常高，商船的報價比美國海軍低很多，其實是鬼打架，工人質量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我們的報價是每一工時二十八美元，美國海軍的工人時薪是三十五美元，我們船的總修理費是三百二十萬美元，修期估計要三個月，要控制修理成本就必須從工作效率和控制材料著手。
第二天下午船進了第一號船塢，隔壁的二號塢有一條正在建造的洛杉磯級核子潛艇，過去遠的是十二號塢，有一條正在建造的十萬噸的龐然大物尼米茲級的核子航空母艦，在船中的船員休息室，我召集船長，大副，輪機長，大管輪，和報務員一起討論修理項目，船長大約五十幾歲個子矮小白人叫波拉契，英文意思是黑皮膚因為他比較黑，妻子也跟在船上，大副也是白人大約三十幾歲高高大大，一看就猜到是德克薩斯人，輪機長是白人瘦瘦高高來自東北的新英格蘭地區人，大管輪是非常粗壯的黑人是紐奧良人，和船長打完招呼後，資深工程師介紹我是這次檢修的負責人，看到所有人也用懷疑的眼光來看我才三十幾歲的中國人居然到這掛美國國旗，船上全部署美國船員，在美國的造船廠負責整個修理業務，有些遲疑和不信任的眼光，我告訴船長每天早上七點要用這休息室討論工程進度和解決問題，他答應每天準時預備好咖啡，輪機長要求所有拆開的機器必須在大管輪檢測和同意後才能夠在他監督下裝回，大副也要求所有塗漆表面必須有船副檢查合格後才可以油漆，其他問題都獲得船員和船廠一致同意。
第二天，我一早到船廠，咖啡已經預備好，和船長聊了一下，就將船上所有修理項目都檢驗一遍，七點正相關人員到齊，我告訴船廠和船員，修理的進度和質量在於船上的輸送油系統和船體噴砂油漆是否可以接受，另外需要特別注意到是新的惰性氣體系統和油艙清洗系統的安裝和試用，我要求輪機長和大副將所有高級船員工作分配，修理工作今天開始。
第四天突然我老闆和營運副總一起來到船廠，立刻召集船長，輪機長，大副，大管輪，和英國兩位代表開會，原因是英國代表向他們公司對我的修理方法有不同的意見，英國公司將這意見反饋到公司，為了解決問題，老總要我提出理由，很簡單的提出了我的見解，這條船已經二十四歲了，一般油船平均的壽命是三十年，在理想的條件下這船還可以再使用六年，船上的油管修修補補多年，目前還可以勉強達成輸送任務，假如油管因為部分腐蝕小洞就換掉整根油管不但是在浪費材料，更要延長修期，油管的腐蝕是底部積存石油內的酸性物資在長時間積存後將底部腐蝕而成，將小洞用電焊補填，再用將焊道磨平後塗上防銹油漆，就解決了一半問題，這油管在裝回去時向順時針轉九十度，剛剛修補過的底部轉到左邊，這些剛剛修補的小洞再也不會受到腐蝕，下次特檢時再焊補和轉動一次，十二年後這修補的地方才會回到底部，還沒有見過用這麼久的油輪，我再作進一步解釋，油艙內換油管最大的工作是甲板上必須開一大孔讓油管從艙內吊出，當甲板上開洞和吊運油管時，在安全考量下所有其他工作必須停頓，新油管做好送回油艙安裝時，又必須停工，可以算出有多少工時被浪費？ 兩位老總聽到我解釋後沒有回答，但是船長和輪機長因為我已經和他們討論過，他們回答贊成我的建議，既然船上都同意了，公司的老總們也順水推舟同意，英國代表也無話可說，一場可能無法收拾的糾紛輕鬆的解決了。
第五天新問題出現，油管工程進度落後太多，管子領班的理由是他們無法和隔壁塢內的核子潛艇爭用兩個塢邊共用的唯一吊車，因為海軍軍艦是最優先，我們必須在潛艇不用吊車時才可以運送我們的材料，但海軍建造單位永遠無法排出我們可以使用吊車的時間，船廠工程師也根本沒有能力和管道來解決這問題，我向工廠的銷售經理質問，是否我們沒有付修理費用？假如我們和海軍一樣都是付費的客戶，為何我們使用吊車必須排在海軍後面? 他回答這是和美國海軍合同的一部分，船廠無法更改? 我笑着回答，那請能夠解決問題的人來說服我，否則我們立刻停工，不到十分鐘船廠副總到船上和我碰頭，希望我能夠理解船廠必須將海軍任務擺第一，我回答說完全同意海軍優先，可是根據我的記錄，這核子潛艇每天使用吊桿的次數大約二十次，每次平均十分鐘，總計每天不到四小時，另外時間這吊車根本是閒置着沒事做，而我們每天十次都用不到，吊車問題必須解決，不然明天我們船全部停工，我們不會付那些空等吊車的工人費用，副總看我態度堅決，命令工程師把吊車主任找到船上開會，會議中各部門領班都抱怨吊車無法配合他們工作，吊車的耽誤不只是影響工作的進度，更因為工人無數事事的等吊車，很容易產生後續可能發生的問題，我提議吊車每天早上八點到九點半我們使用，下午三點半到五點也歸我們，每天只要三小時，其他時間都是屬於海軍的，沒有人反對這建議，吊車事就此解決，我告訴各領班，在這段時間內，你們自己商量將緊急的設備和材料優先使用，調查問題解決後進度就按部就班往前邁進。
油輪的運送效率是依據裝卸油的速度來定，管子工作佔了修理項目一半以上，領班是一中西部的老實人，工人中黑人佔一半以上，不是我種族歧視，這些黑皮膚的工人不是在睡覺就是磨洋工，好幾次我會踢醒一個年紀輕輕很粗壯的工人，在第三次時，告訴他假如再看到他睡覺，就不要到我船上，他聳聳肩走開，下午又看到他躲在陰涼地方睡覺，我把領班叫來，告訴領班我不要再看到這人在我船上，但第二天又看到他，雖然沒有睡覺，但讓我非常不舒服，難道我們沒有辦法解決一個每天睡覺拿我們錢的工人? 領班說這人在工會是談判委員會的委員，職位非常高，工會不可能開除他，我說理解這情況，但如果這工人再被抓到睡覺，我會向船廠資方要求賠賞，果然下午這工人又被抓到睡覺，我把領班帶來，命令他所有管子工人全部下船，直到問題解決為止，船廠副總接到報告後立刻上船向我道歉，而且擔保這工人不會再上我們船，問題解決了，反正美國海軍經費是沒有限制的， 也沒有人在意有多少工人上班睡覺。
公司的預算控制員是黑人，他的任務是每天到各修理的現場，記錄修理工人的人數和工作時間，作為修理費用議價的依據，船一共有三十三個油艙，出入油艙只有一小小的艙口通道，必須從艙口三十五尺高的直梯子爬上爬下，他每天要到每一油艙兩次來記錄工數，每天也需要到船底記錄油漆工數，到機艙記錄修理工數，到油泵間記錄輔機修理工數，到裝配工廠看新設備的進度和工數，看到他每天如此累，我和英國工程師建議他沒有必要下去每個油艙，只要在艙口叫一聲，讓每個工人張開嘴，在不太亮的油艙內起碼可以看到工人露出的白牙齒，就非常容易點算油艙內有多少人，這是我們開玩笑，但想不到他居然用這方法來記錄油艙內工數，成為船廠的笑話。
在修理過程遇到技術或聯繫方面的難題，部門領班都會來找我研究解決方法，在多次解決難題後，領班們對我產生了信任和依賴，但一位透平機油泵的領班以為自己是老經驗的技工, 對年紀輕輕的中國人多少有些藐視, 在裝回油泵間內的油泵透平機和油泵時，工廠提供了四支新鍵子統統被我否決，在第五支安裝時還是太鬆被我否決，領班跳了起來，把安全帽摔在地上髒話出口, 英國工程師正好和我在一起, 立刻將領班安撫下來, 我告訴領班, 不要以為罵人和打架就可以把問題解決, 你在船廠工作了這麼久, 這是機械上最基本的要求, 不合格的鍵子能夠裝嗎? 我不會在船上和你幹架, 但是任何時間,任何地方我都會等候你的, 我再說就算用半寸的鋼棒經過加工研磨也應該做出合格的鍵子, 你們做了五支還不合格, 到底是用什麼材料, 領班命令工人到車間將原材料拿來, 我借用了他們的工具, 發現鋼塊的厚度和寬度都是0.248 英寸, 問題是不管如何加工，不可能將小的鋼材變成大的0.25英寸的鍵子，領班回答請料單是0.25英寸, 想當然材料是0.25 英寸, 立刻向我道歉, 決定將請料單的尺寸增加一號再加工, 問題解決了, 領班和我成為好朋友。
在修理期間，船長要求追加項目, 因為前甲板上銹斑太多太深, 船員保養非常困難, 必須噴砂和油漆處理，我同意, 但甲板上油管和船頭的錨機還在施工, 噴沙和油漆會對機器損害而且耽誤工作進度，我決定利用晚上來執行這工作, 工作的第一個晚上, 我留在船廠, 需要了解工作是否順利, 更可以為船廠和船員解決夜間施工可能產生的問題, 十七位工人晚上九點上船, 搬來了一些裝備, 到十二點是餐飲時間, 休息半小時, 回來後, 全部坐在甲板上吹牛聊天, 到三點又是餐飲時間, 回來後還是依樣畫葫蘆, 到五點全部下班, 我沒有辦法只有請船長將這一切用備忘錄送給船廠副總, 我們花費了六千美元, 連一平方尺的甲板都沒有處理, 備忘錄到了總經理桌上, 立刻召集所有部門開會, 船廠盡量安撫我們, 答應提高工人效率, 希望不要取消這追加的工作, 當然對這工作還是必須執行, 為了減少沒有效率的工作, 我提議工作可以在前甲板上所有其他修理工作完工後再開始, 最後總經理問我是否還有其他要求, 我回答為了他身體健康起見, 最好讓他肥胖的屁股從舒服的沙發上起來, 每天兩次到我們船上轉一圈, 不但可以鍛煉身體, 更可以讓勞方知道資方也非常注重這條油輪的修理工作, 那天以後總經理每天一定會到我們船上兩次, 廠裡工人和領班都說這船廠被已經中國人入侵了, 雖然是笑話, 但也讓我飄飄然。
有一天, 和兩位英國人在駕駛室看航海儀器的校正工作, 剛好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船廠午飯的汽笛響了, 我們看到船廠工人從核子潛艇的潛望室爬出來, 在好奇心作祟下，我們一起點人數, 一共有三百七十八位工人出來，這麼小小的潛艇在正常操作情況, 船員不會超過一百二十人, 將近四百工人怎麼能夠在這麽小的空間中工作? 我們互相看看搖搖頭表示不可思議, 英國船長突然冒出一句“中國人的機會", 我聽到後立刻翻臉, 要他再說一遍, 英國工程師立刻向我解釋, 船長沒有其他意思, 因為這句話是英國人的口頭禪, 英國船長也茫然的看着我, 工程師要他道歉, 我看船長不是惡意的, 接受了道歉, 想不到的是英國工程師接下來告訴我，他們公司知道我會來參加監修這條船，他們有我完全的個人檔案和私人資料，包括我以前上船和在台灣船廠的經驗，他們還有對我性格和和脾氣的分析，沒有想到資本主義的自由國家所做的調查工作比任何其他所謂的封閉國家還嚴密周詳。
在安裝新的惰性氣體產生機器組合和油艙清洗噴水系統，這兩系統是我堅持要設計部門修改後的成果，英國工程師看到不同的設計和簡潔的改良後，說了一句評語，很高興我們公司還是有懂得船上知識的工程師，他再說了一句，美國人太不用腦子了，什麼都是靠錢堆出來的。
修船期間，我每天早上在船上吃早餐, 中午也在船上進午餐, 大廚是一位匈牙利裔的移民, 烹飪技術還可以, 早午餐都有服務員來服務，都是二十幾歲的美國女孩, 船長經常向我誇獎其中一位, 說她智慧很高, 可以記的住點的三個餐品, 如此的智慧？
公司為船長和輪機長各租了一台車，輪機長夫人也到船廠和先生相聚，船廠每星期工作五天，到週末時船長和輪機長夫婦經常會到旅館找我一起吃晚飯，然後到酒吧喝酒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船，美國公司對船上酒精類管理的非常嚴格，在船上發現任何船員喝酒就立刻開除，但是每當船靠岸，一半的船員都是喝醉了才回船，不像公司意大利的船員，他們每天必須分配一瓶葡萄酒和沒有限制的啤酒，但是從來沒有看到意大利船員喝醉過。
有一天，銷售經理和我討論追加工作費用後，告訴我船廠一些女職員對我非常有興趣，從來沒有看到如此攻擊性的中國人，希望能夠對我多了解一些，所以他安排了這個週末，我和他帶四位他部門的女職員一起晚餐.四位當地成長的美國女孩，每天面對的是成千個美國海軍的士兵，第一次和中國人打交道，尤其是把美國最大造船廠從頭到尾的職工降服的中國人，讓她們的好奇心飆升到極點，晚餐後，我們一起到維京尼亞海灘玩水，幾個瘋丫頭，拉住我跑往海中，夏天的海水很溫暖，我的心也被燃燒起來，接下來發生的兩段故事，給我帶來人生歷史上一點漣漪。
那時全世界發生能源危機, 一天我和輪機長在談論這問題, 他說這問題目前還不嚴重, 等到有一天全中國汽車普片化後, 世界上的能源危機才會真正發生的, 想不到三十年後, 中國汽車是普及了, 但能源危機並沒有向他說的結果, 可以說這是中國人的智慧吧.
修理工作非常順利，船員和船廠的配合得非常融洽，有問題發生時都是自己雙方解決，解決不了時，我總會提出雙方能夠接受的方案，修理項目提前一個月全部完成，老闆接到消息從洛杉磯趕來查看修理項目和聽取船長和輪機長報告，回答都是肯定的，預算控制員報告也知道修費比原來估價低了一百萬美元左右，第二天他就要回洛杉磯，我邀請他多呆一天，因為晚上我邀請船上高級船員，船廠職員和工廠領班在旅館開慶祝酒會，老板說這是你的功勞，沒有我的參加可以讓你們更盡情歡樂喝酒，雖然公司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例子，但這次你在修理費省了一百萬美元，更提前完工一個月，讓我們的船能夠早點參加營運多賺了一百萬，你們盡量喝個痛快，酒會的開銷他會閉了眼簽字，假如他參加酒會，這筆開銷就必須由他申報, 相信總經理不會批準這額外費用，我只有放他回去。
晚上有六十幾位人參加酒會, 除了點心外，酒吧是開放式，酒會到半夜才結束，每人都是大了舌頭回去。
第三天清晨，船出海試車，四小時後船廠和岸上人員在外海搭乘交通艇回船廠，船帶了船長和輪機長夫人一起往北海去裝他們修理後的第一次任務，但這是紐波特紐斯船廠接受修理最後的一條商船，因為美國海軍向船廠提出抗議，修理商船耽誤了他們新船的進度，而且是一外國人來左右船廠的工作，美國船廠已經淪陷了。
今天回想，以我們中國人的智慧，要超過美國人是不會太遠了。